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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59章:迅速破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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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知言的言辭之中,可見他對王征此人的欣賞。

慕容彧劍眉微壓,道:“照沈少卿這麽說,王征的作案嫌疑不大。”

慕容辭轉身招來一個內侍,低聲吩咐兩句,內侍立即去了。

之後,她尋思道:“內侍備好矮案和文房四寶之後便關閉了大殿,而且有人看守,相信沒有人有機會進去作案。之後,本宮和一眾禮部官員來到武英殿,率先進入大殿。倘若那些參與文試的青年才俊有作案嫌疑,那麽時間極短,而且手法非常隱蔽。”

慕容彧仔細回想當時情形,沈沈道:“本王來到之後,並未發現有人舉止有異。”

沈知言鎖眉沈思,“先問問那幾個準備矮案和文房四寶的內侍。”

“本宮已經吩咐人去傳召相關人等。”

她眸色森冷,膽敢用這麽陰毒的手段殺人,她一定要把兇手揪出來。

慕容彧的眉宇泛著絲絲冷意,道:“王征來了。”

王征出身武將世家,自幼習武,練就一身的鋼筋鐵骨與英豪氣概,腰桿挺得筆直,肩背端正,相貌端正有俊色,眉宇間坦坦蕩蕩,黑目發亮,炯炯有神。

他拱手行了個禮,“卑職拜王見王爺、太子殿下,拜見沈大人。”

身量高頎,豐姿奇偉,果然是個英傑!

慕容辭心想,此等人才若是招攬收為己用,必定大派用場。

不過她也知道,京城防衛司王都督早已是慕容彧的人,這王征領職防衛司,自然也是他的人。

“王征,自你進入大殿之後,可有發現什麽不同尋常的事?”沈知言首先發問。

“卑職沒有多加註意。”王征想了半瞬,說得誠懇,還有一點點歉意,好像為他自己不能提供有用的線索而抱歉。

“範孝文發病之前,你可有聽見什麽?”慕容辭問,他坐在範孝文前面,背後便是範孝文的矮案,只要一轉身他便可作案,因此他的嫌疑依然最大。

“好像是聽見輕微的喘息聲,不過當時下官絞盡腦汁想著如何答題,就沒有多加註意。”他俊朗的的臉膛布滿了濃濃的愧疚與惋惜,對自己不能及時察覺異樣而內疚,“倘若知道範公子會發病會不幸身亡,下官就多加註意了。”

人與人之間,即使站得很近,僅有一步之遙,正常情況下也聽不見彼此的呼吸聲。

而他聽見後面有輕微的喘息聲,換言之,在範孝文哮癥發作倒地之前就已經發作一段時間,只是他克制著。

她看向沈知言,以王征光明磊落的為人性情,應該不至於走上這條不歸路。

慕容彧冷沈道:“若你想到什麽事,立即來稟報。你先退下吧。”

王征應了,拱手行禮,退出去。

沈知言問:“殿下,王爺,下官覺得王征應該沒有說謊。”

慕容辭的腦海裏浮現一個人,韋文昌。

方才她回大殿察看虞美人花粉,他立即趕上來,形跡很可疑。

這時,最早在大殿準備文試事宜的六個內侍來了。他們齊刷刷地下跪行叩拜之禮,因為聽聞文試之時有人死了,禦王、太子又傳召他們來問話,因此他們又忐忑又緊張又不安,雙手都不知道怎麽擺放了。

慕容辭盯著他們,他們都深深地埋著頭,大氣不敢出,好像呼吸一下就是對禦王的不敬,今日就會橫屍此處。

他們在武英殿當差多年,從未見過禦王的面,不過他們寧願一輩子不見禦王,因為面見禦王並非天大的好事。禦王手腕鐵血,行雷霆之事,執法嚴苛,文武百官都不願見到他,更遑論他們這些卑微的內侍?

沈知言陡然冷聲喝道:“就是你們六人準備文試事宜,沒有其他人了?”

其中一個內侍大著膽子回話:“就奴才六人,沒有其他人。”

“擡起頭,報上名來。”慕容辭清冷的目光從每個人身上掃過。

“殿下要你們擡起頭,沒聽見嗎?”沈知言呵斥。

六個內侍接連擡起頭,目光下垂,不敢看眼前的上位者,一邊身子抖得如篩糠,一邊報上自己的名字。

她的目光凝於一處,問:“大殿左列第四五六張矮案的文房四寶是誰準備的?”

一個名為小胡桃的內侍戰戰兢兢抖抖索索道:“是奴才……準備的……殿下冤枉呀,奴才沒有害人……奴才什麽都沒做過……”

他突然大喊,滿臉都是汗,他身下的宮磚上一灘黃色液體,尿騷味漸漸彌漫開來。

沈知言忍俊不禁,連忙捂嘴止笑,這人居然嚇尿了。

“拖出去!”慕容彧冷冽地下令。

“奴才冤枉啊……王爺,殿下,奴才沒有殺人……”

小胡桃被侍衛拖出去,聲嘶力竭的喊聲越來越小,直至消失。

轉眼間同伴被拖出去,極有可能去見閻羅王,剩下的五個內侍光想想就覺得四肢發軟、全身冰凍,對死亡的恐懼令他們劇烈地顫抖起來,面如死灰。

慕容辭又問:“你們準備好之後,最後一個離開大殿的是誰?”

五個內侍面面相覷,四個內侍紛紛指向一人,“是他。”

被指的內侍名為小勇子,她微微一笑,問道:“你是最後一個離開?”

沈知言莫名其妙,殿下為什麽笑得這麽詭異?

慕容彧似笑非笑,殿下找到了。

“回殿下的話,奴才是最後一人離開。”

小勇子冷靜地回話,不緊不慢,不驚不慌,淡定從容,無論周遭是狂風暴雨還是泰山崩塌,他自巋然不動。

從六個內侍進來開始,她就註意到他。與其餘五人不同的是,他冷靜得出奇,令人側目。

“你之前是在哪裏當差?”慕容辭徐徐地問,他從容,她也從容,看誰的耐心比較足。

“奴才三年前在榮妃的寢宮當差。”他如實回答。

即使他不回答,或者說謊,太子殿下都有辦法查到。宮人的調配在內侍局都有記檔,一查便知。

她陡然厲聲呵斥:“說!你為什麽謀害範孝文?”

沈知言一臉懵逼,兇手是他?殿下這麽快就推斷出兇手?依據是什麽?

他一向自詡驗屍斷案如神,舉國再沒有比他厲害的斷案之人。卻沒想到,殿下竟有這般奇才。

她的突然發難怒喝,使得小勇子身子一顫,爾後他辯駁道:“奴才沒有謀害任何人,奴才冤枉。”

“王爺,謀殺範大學士嫡長子範孝文,該當何罪?依律如何判處?”慕容辭轉目看向慕容彧。

“依律當斬。內侍以下犯上,謀害範孝文手段陰毒殘忍,理當淩遲處死。”慕容彧的聲音如同聖旨,一錘定音。

“倘若殺人兇手拒不認罪呢?”

“罪加一等,株連親眷家屬,誅三族。”

沈知言恍然大悟,他們這一唱一和的,是要逼兇手認罪。

果不其然,小勇子聽見“誅三族”,身子一抖,目光一顫,面色如黃昏暮色般暗下來,如死灰般死寂沈沈。

而其他四人聽見這話,也是面如土色,深深地垂頭,擔心被懷疑。

慕容辭義正詞嚴道:“知言,範孝文被殺一案可以具結了,兇手小勇子淩遲處死,誅……”

“殿下,奴才認罪。”小勇子悲憤地大喊,“是奴才把虞美人花粉灑在範孝文的矮案……”

“虞美人花粉你從何處得來的?你跟範孝文無冤無仇,為什麽謀害他?”她繼續喝問。

“奴才認罪,懇求殿下法外開恩,不要株連奴才的家人。”他焦慮地懇求。

“即便認罪,不如實招出案情,依然誅三族。”慕容彧冷酷道。

“還有一個疑問,你如何料定範孝文一定會坐那只矮案?”沈知言不解地問。

“文試三十六人,排位次序由禮部尚書何大人擬定,交由本宮審閱。禮部大大小小的官不在少數,可以看見這排位次序的人有左右侍郎、郎中、員外郎等等。”慕容辭看向小勇子,“你一個武英殿內侍,如何看到禮部的文書?”

沈知言猶如醍醐灌頂,這簡直是細思極恐啊,深入一想,這是團夥作案啊。

小勇子面有猶豫之色,目光閃爍,陷入了說與不說的泥潭,不知如何抉擇。

一個內侍忽然道:“殿下,奴才有話說。”

慕容辭點頭,那內侍道:“兩日前,奴才無意中看見小勇子從榮妃的寢宮出來。當時奴才在他身後,因此他不知道奴才看見他。”

慕容彧道:“他還是不說,就先賞他八十大板。”

“他不說也沒關系,本宮就來說說他是如何行事的。”她唇角微彎,冷笑如秋涼,“他伺候過榮妃,還得了榮妃的恩惠,為了報恩,他答應為榮妃辦事。禮部郎中韋文昌提前把範孝文的排位告訴他,今日準備文試事宜時,他最後一個離去,趁其他五人不註意,迅速把榮妃交給他的虞美人花粉灑在範孝文矮案上的硯臺旁邊。”

“殿下真乃神也,短短一個時辰便偵破此案。”沈知言拊掌笑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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